出耶入耶散文

　　“城外景觀半日游，春風撫絮上江樓。江流千古長青樹，可笑依山枉相侯?”

　　是年春日，家道中落的奈平登上都江望江樓寫下了這首七絕。雖說他不是帥得令萬千紅顏傾心追奉的類型，眉目之間卻也能說秀氣，特別是他那副高蹺的鳳眉，談吐時也跟著情感皺合舒張，一種現代演說家的風度，就這樣即使只有一把折文扇，一身麻青衫和幾張古樸的桌椅，這幾壺薄酒也硬是讓他喝出了談經論道的高雅風范。“好詩好詩”鄰桌的老頭翻弄著葫蘆蓋，泯了一口酒水。不及奈平回應，老者又接著道

　　“平林酒溉野村，玉砌馬來官人。知我泉山安處，瓢壺夢里乾坤。”

　　待老頭吟完，奈平才打量了這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者，同款粗布短衣，只是顏色上更帶風霜雨露之感，給人一種江湖放浪的大隱感覺。一雙草鞋更是磨得斷了幾根，再往上看去，和傳統套路一樣，皺紋中夾滿了慈善，帶著一個喜笑顏開的面龐。這老頭似是知道些什么，明里暗里地戳著我的痛處，還迎合著我，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，奈平心里想著便唱出一首翻香令

　　“平沙風鼓動煙旌，未接雨腳亂池萍。憑欄樹，東窗舞。更落琴，我自枕邊聽。且圖姿色正芳英，洗妝重把弱冠迎。屈平后，成眠久。算而今，清水不簪纓。 ”

　　老頭斜目一愣，也起了興趣，這晚生是和他對上了，更似像要讓他拱手說出個后生可畏的樣子，但是他更想好好勸勸這個晚輩。

　　“茶話千章，人生幾載，行來須盡由韁。逐沙白浪，沙暖睡鴛鴦。侃爾樓門逝水，無人問、自過流長。樹如此，花奢昨日，多病碧薇薔。

　　王侯皆有唱，凄辰寡句，不過冰霜。縱吟得，難興夢筆江郎。高舉猶當高臥，鳳歌處、邀與同狂。杯盤在，余情再把，盅箸撞鋃鐺。 ”

　　鳳歌楚狂，江水流長，這副道骨讓奈平看見的不正是這個老頭的形象嗎。奈平心中一愣，這些年遠放巴蜀可謂是嘗遍百味，他又怎么能咽下這股氣？只見他起身，——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文扇念道

　　“ 梅開幾遍雪徊山。最冷是人間。遲步更風洗面，來追夜半流年。昭昏察悶，補余堪損，各自希言。還作封霜河漢，平明暗里波瀾。 ”

　　在廟堂，見風使舵口蜜腹劍的人比比皆是，他忍受不了那種暗里捅刀表面卻唯唯諾諾的朝臣。雖然現在已然開春，但那料峭的春風依舊刺骨，依舊讓人回想起去日的明槍暗箭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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