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里的人散文

　　兒時的我是生活在三世同堂的環境里。那時“家”在我腦海中的概念是擬人的：奶奶是衣裳，爸爸是口袋，哥哥、姐姐、我是鈕扣，媽媽是一根有韌性的線，將我們牢牢的縫在一起。在日月的輝映下，家在歲月這條長河里緩緩的飄泊……

　　在一個秋風吹落樹葉的日子里，奶奶悄悄地走了。以后，在數不清的夜晚，母親就會打開思念這扇窗戶，任皎潔而又冰冷的月光瀉落在我的身上。盡管月光不刺眼，可我仍然會瞇起酸楚的眼睛，望啊，望啊……漸漸的奶奶熟悉、親切的身影以及身后那群毛茸茸、黃澄澄的雛雞，便會一起浮現出來。最后，一切都在母親長長的嘆息中熟睡。

　　在那以后，我又會感到“家”象一盆香噴噴的粥，喜、怒、哀、樂、愁、苦、思、驚是一味味佐料，在母親這把大勺的均勻攪動下，散發出誘人的味道來。

　　數年后，當我同哥哥、姐姐一樣，即將踏出“家”的大門時，母親拉著我的手，久久沒有松開。那一刻，我從她的眼睛里、皺紋中、發絲間讀出一行行的牽掛、期盼、祝福。

　　成家后的我又開始感到“家”更象一面鏡子，站在它的面前，我看到了他的鼓勵、我的自信和源泉般的歡樂，卻忘記擦去附在上面的灰塵。這時的母親象一位勤勞的清潔工，拿起干凈的抹布，及時地拭去那層層的灰塵，精心地呵護著小女兒的“鏡子”。

　　兒子來到了，在“咿呀”學語中逐漸長大，他瞪大了雙眼，仔細地看著世界，望著周圍。困惑、不解、驚訝象一個個的泡沫散開：“媽媽，為什么有許多人家里總是吵架、生氣，甚至有災禍？”我頓時語塞，在沉默中思考著。轉眼間，他又恍然大悟：“哦，我明白了，因為有許多人在為他們的家蓋房子的時候，忘記加上‘幸福’的屋頂了。所以，暴風雨、寒冷、毒蛇、野獸都會鉆進來，對嗎？”聽著兒子認真的解釋、形象的比喻，我釋然地笑了，兒子已經懂得家與幸福是分不開的。

　　家，是什么？家會很小很小，螺螄殼般的是蝸牛的家；家會很大很大，宇宙般的是星星的家。家的含義，印在大書里可能是一個內容復雜的辭條，但在大眾世界中卻是一個美麗善變的萬花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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